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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儿媳与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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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席,老太太叫把玄孙辈的留在屋里,就在自己跟前玩耍。媳妇孙女都被她赶回各自屋里去,老人家高兴,这一天不要她们来立规矩。

“还是老祖宗疼咱们娘儿。”祝氏头一个立起来,满面欢喜地道谢。余庆堂虽是府里最宽敞的地方,可今日人全到齐了,隔壁府里的媳妇姑娘们也一个不缺,可不就显得屋里逼仄起来。老太太跟前,她们都是晚辈。自己这一辈的还能沾个坐凳,往下数全都蜡烛似的插在堂下。

祝氏环顾屋内,不无自矜地挺起腰来。老三家的孟宁、隔壁府里和阿窅一般大的安姐儿、宜姐儿只能站在各自亲娘身后,只有她的嫡亲孙女稳稳当当坐在老太太手边呢!

“娘儿几个说说体己话,都去吧。”老太太和蔼地摆摆手,眼光落在左下首作陪的顾氏母女们那处。“老大媳妇,带你侄儿媳妇去你那儿坐坐。把宓姐儿留下,你可放心?”

“老祖宗哪里话?!你肯留着宓姐儿,让她在您这儿沾沾老寿星的福气,那是您疼她。妾其岂是不知好歹的人!”顾氏正巴不得,紧忙把女儿推出去,自己向太师夫人福一福,轻道一声“有劳。”

她的出身不好,嫁给隔壁府长子,却是个庶出。好歹正房不曾生养,两个儿子都是丈夫的亲娘习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刚嫁过来的时候,她也没少受婆婆的磋磨。因着她不争气,嫁过来三五年没有孩子,婆婆就做主给丈夫纳良妾。

她没有显达的娘家依仗,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谁知婆婆不怕事大,专门从公公的外祖家选了一位姑娘,与丈夫沾着亲带着故。她眼看着丈夫对外三路的表妹掏心挖肺,孩子接二连三的生下来,只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若非那小贱妇福薄,连着三个都是丫头片子。生老三宛姐儿的时候,刘氏难产。虽然最后把孩子生下来,却是不能再怀了,还把自己的身子拖垮了,如今还三灾八病,成日见哼哼唉唉。生下的姐儿也跟小猫崽似的,吹风就倒。这不,大喜的日子,只能关在家里吃药。

活该!一个做妾的不守本分,轻浮猖狂,活该她遭天谴,连带着孩子跟她受罪。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果然是刘氏自己作死。刘氏那会儿满心以为怀的是个哥儿,整日恨不能用燕窝漱口,老爷又惯着她恣意铺张。她孕期吃了太多大补之物,孩子长太大才导致难产。可不就是她活该嘛?!

可恨老爷偏心左性,对刘氏痴情不改。刘氏不能生了,他竟不肯再纳房里人。但凡当初他对自己有对刘氏一半的用心,自己怎么会被婆婆随意拿捏!好在前几年,婆婆魏氏离世,她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日子总算才有个盼头。

顾氏的女儿今年才五岁,生得眉清目秀,是个内向的小姑娘。听老祖宗说,让宓姐儿留在这儿一起玩。顾氏心里一阵窃喜。要是宓姐儿能和靖王家的小郡主小公子处得来,将来承着香火情,也算有个依仗,也比自己这对不中用的爹娘顶用。她的娘家虽是读书人,几代人只出过一个举人。自家老爷白沾了一个孟姓,没能承袭孟家的半点灵气,至今还是白身。她可怜的宓姐儿,将来的婚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宓姐儿爱吃什么,只管叫她们去拿。”老人家慈眉善目地垂下头,摸一把孩子粉嫩的脸蛋。

“姐姐来。”臻儿和阿满就坐在她的榻上,大方地伸手要拉孟宓上榻来。屋里人太多,两个孩子有些不得劲,听说有人陪着一起玩,等不及要拉人上来。

伺候的婆子不敢做主,拿眼神请示老太太的意思。榻上的是老太太的血脉,更是王爷家的金枝玉叶。孟宓原也不配和他们一起玩,别冲撞了贵人!

“哎哟,叫错了、叫错了!”祝氏拊掌乐得开怀,纠正道:“这是你们姨母,差着辈分呢!”

孩子哪里懂,只看着个子,比梁王叔家里的大姐姐还小许多,便顺口叫一声姐姐。听说叫错了,本能地转头去看娘亲。梁王数家也有一位姨母,琪哥儿就是姨母的儿子。

孟窅已经弯腰把人抱起来。自从做了母亲,瞧见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便泛滥起柔软的感情。“哎哟,宓儿真轻!你外甥们皮得很,你替姐姐看着些他们,别叫他们淘气,累着老祖宗。”

哪里是孟宓轻,底下人不敢让她使力。孟窅才弯下腰,晴雨和乳母就伸手托着孟宓往上爬。

“娘娘小心,仔细她粗手粗脚地磕着您。”顾氏压着心里的欢喜,嘴已经咧开了。

“好了,都放心去吧。”老太太一乐,没好气地打发人。

人人都道她此生顺遂,五福俱全。夫家满门翰林,长子贵为帝师,桃李天下;次子淳厚孝顺,谦逊守礼;虽没有女儿,却有孙女儿独得圣眷,协理六宫;如今重孙里又出了一个亲王妃。今日她八十大寿,家中五世同堂,天下谁人不羡慕她。

可她也有烦心事。孟家的人丁实在不算兴旺,孙子辈的才学也远不如先人。早几年大房无后,她专断独行做主把次子的长女过继给焕文。原想着先开花后结果,能给焕文招个嫡子来。可惜没能如愿,老二焕章家也没再生出女儿来。焕章听话孝顺,打小敬重他哥,从没埋怨过。可她知道老二媳妇心里一直有芥蒂,这件事是她对不住老二家。因此大王下旨抬平妻的时候,焕文原是要劝谏的,她倚老卖老拦下了,就像当年示意焕章让出女儿,现在她要焕文护着孙女儿。她老了,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许多事反而看得淡了。

临走,孟窅佯嗔拈酸道:“老祖宗不心疼我了。”

说着留下乳母,叮嘱两个孩子不许淘气。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年纪上去后,都喜欢小娃娃的天真烂漫。老太君让人张罗点心果品,哄着个吃一口果子,又喂那个吃一块糖。

小郡主和小公子头一回来孟府,入口的东西都得仔细着。老太君一时吃的一时喝的,看得王府的乳母眼角直抽搐,被晴雨姑娘往袖子里掐了一把,才喏喏地低头退开一步。乳母心里干着急,盼着小主子少吃一口,又祈祷别出差池。

申时未到,靖王府的车驾停在府门外,孟府男丁尽数迎到门前阶下。帘栊挑起,靖王谦谦君子如松如竹。他不疾不徐稳步向前,抬手托起太师的双肘,拱手还了一礼。

两人寒暄过,彼此心照不宣。孟太师让人去请内院的荣王妃,又打发了无关人员。

“这是孟宥吧。”靖王环视当下,视线落在一少年身量上。他抬手把人招来近前,垂目打量少年神似玉雪的眉目,一手搭上少年的肩头。“是个好孩子。”

孟嗣柏迈出一步,弓腰口称惶恐。

稍后,靖王一家四口坐在马车里。臻儿撩起一条缝隙,好奇地窥视沿街的风景。

“咦?”臻儿再探出一截,只看见沿街不见尽头的青帷布,商铺市肆门窗紧闭,街道上安静得只有马车驶过的声音。“怎么没人呀?”

孟窅偏头眺过去,果然外头仿佛空巷般,不见走贩游人。再看那一人高的青帷,便知道是京兆府尹提前派人静街了。

崇仪摸摸女儿柔软的发心,哂笑温声。“他们也回家去了。”

臻儿便信以为真,不再巴望外头的风景。转头和弟弟凑在一起,摸着孟宥舅舅送的金香囊。孟宥给了外甥女一只银鎏金镂空花鸟香囊,给小外甥一把鲁班锁。

“太折腾了。咱们路过一回,别人连正经生意都不能做,倒叫我心里不安。”她隐隐愧疚,只觉得劳师动众,妨碍民生不大好。

崇仪搂着她,笑她没有宗室的自觉。皇家出行从来都是如此,若此刻外头有人声,反而稀奇。又听她絮絮地说:“若每回都这样,我就不敢回家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眼光发亮,柔软的身子倚过去,轻轻吐出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

“下回,我们悄悄出来,就像话本上说的那样。这叫,这叫微服出巡。”

崇仪嗤一声乐了,眉眼泛起溺爱的光泽,口中笑骂道:“胡闹!”

孟窅被波了冷水,皱皱鼻头,转身背依着他努努嘴。

崇仪揉揉她的肩头,不急着去哄。孩子们都在,回头脸红害羞的还是她。

孟窅静不了一刻,又主动开口搭话。有一句话她早忍不住要问,可话才出口,心里已经泛酸。“你去瞧过王妃了?”

崇仪似是心不在焉,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阿满捧着鲁班锁,上下左右翻转着观察,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

“高斌请来太医瞧过。王妃是胎里带出的旧疾,根治不易,还是得慢慢静养。”

孟窅抿抿唇,把不小心翘起来的嘴角藏起来。她反身揉进他怀里,将信将疑地再要试探。

“她病着,你也不去瞧一瞧?”

崇仪这才慢悠悠垂眸瞥了她一眼,勾起唇来。“不急,今日说好接你和孩子回家。”

小醋坛子打翻了一地,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明明是只着急的小兔子,还当自己是狡猾的小狐狸。他还想逗一逗她,可若真惹恼她,心疼的还是自己。

孟窅哪管他的腹诽,眼下倒像是吃了蜜,甜滋滋地偎过去。“你真好!”

三个字说得抑扬顿挫,唱曲儿似的诉不尽的柔肠。崇仪的笑意更深了,眸色忽而深了深,凑在她耳边嗓音低淳,略略透着沙哑。

“待到夜里,你也这么说,我便信你。”

孟窅的脸立刻烧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坐起来,仿佛靖王身上有火苗灼人般,飞快挪开去。她红着脸,回头色厉内荏地剜他一眼,却不自知分明是一双情意绵绵的横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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