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九才迈开了腿，走了进来。
她一直走到他面前，大约有三米的地方停下来。
这是她心里认为安全的距离。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北冥夜，微微垂下了眼帘，悄悄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开口说：“请问四少，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北冥夜冷笑着站了起来，双手斜放在西裤裤兜里，迈着修长的腿，漫不经心的缓缓走近。
顾九九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呵！”北冥夜嘴角勾起，嗤笑了声，清冷的语调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难道顾小姐不是为了顾氏集团才跟我来的？”
他走了过来，靠得很近。
眼前这个男人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冰气息，让她手脚僵硬，几乎不能动弹。
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眼光中带着戏谑。
抬起手来推了一把门，随着“咔”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顾九九非常害怕，大脑飞速地运转，思考目前的形势。
容若的大哥已经答应帮忙了，钱的事情一定会解决的。
顾九九对容若一直都非常信赖，现在只要北冥夜不要故意难为容若就行了。
她的声音低了几分，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诚恳。
“顾氏集团现在的确很艰难，如果四少愿意出手相助，我们顾家会非常感激。但如果四少不愿意，也没关系，顾氏的事情也会解决。”
他忽然伸出手，顾九九突然一惊，瞬间跳开，后退了好几步。
她整个人都贴在大门上，神色紧张的就差夺路而逃了。
北冥夜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尴尬。
他的脸上浮出讥诮，语气冰冷微微挑起：“你以为容若会帮你？”
顾九九惊魂未卜，紧握着双手，指甲几乎掐入掌心。
容若当然会帮她，就像是过去的两年里。
每一次她遇到了困难和危机，容若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
她对容若的信任，，早就已经根深蒂固。
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投照到北冥夜的身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就像是恶魔，缓缓地张开了黑色的翅膀。
北冥夜的声音十分低沉好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你和容若结婚，是因为他答应借钱给你？”
他姿态慵懒，语调散漫，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制感。
顾九九惊恐万分地盯着邪气的北冥夜，双眼迅速蒙上了水雾。
一双长睫毛脆弱地颤抖，看起来柔弱得要命。
“不是！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顾九九咬紧了牙。
北冥夜先是愣了下，接着就放声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他笑得十分开怀，最后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拿着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才喘着气说：“相爱？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这么可爱。”
顾九九的脸色有些发白，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北冥夜渐渐止住了笑，慢慢的沉了脸。
他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声音清淡冰冷又无情：“你这样的女人，两年前就出卖过自己一次。现在容若心甘情愿拿钱给你，你难道不是在出卖自己？”
顾九九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那双眼睛上的长睫毛不断抖动。
“怎么，难道不是？”北冥夜冷笑。
顾九九的手指掐得自己的手心都痛了。
她很想大声的反驳北冥夜，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可偏偏，她无力反驳，连一个“不”字都没办法说出口。
北冥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字字地说：“要想保住顾氏，至少需要一个亿。而且要快，顾氏最多再撑一个星期就会破产。”
顾九九的心情瞬间低沉了下来。
北冥夜居然一字不差，全都说对了。
北冥夜淡漠的嗓音又响起，不带感情的一口气全盘托出，说：“我要提醒你，你如果想指望容若，就别想了。他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花个几百万泡泡妞还行。要一个亿，他就只能找他大哥容昊帮忙。”
顾九九咬紧了牙。
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对整个情况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北冥夜薄唇轻启，语气平缓又冷冰：“凑巧的是，容昊刚刚和我合作了一个项目，把资金投了进去，账面上最多还有几千万。如果再多等两个星期，容昊倒是能凑够钱，可惜……顾氏到时候也无力回天了。”
说完之后，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俊美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像是一潭死水，让人难以琢磨。
根本就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顾九九的心，变得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
此刻的北冥夜，连一根头发丝都无比危险。
危险得让顾九九小心翼翼，甚至连呼吸都刻意压低了。
北冥夜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直直地盯着顾九九：“容若让我提前支付工程款给他，这样他就可以凑够钱给你。”
他刻意顿了顿，才慢吞吞地开口：“你说……这钱我要不要给他呢？”
顾九九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她根本就不敢和他的视线对视。
她在他的注视下，腿都变得软了，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你……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
北冥夜的语气中透着森冷：“我拿钱给我兄弟，好让他去玩我的女人？”
他的女人？！
顾九九紧紧地抿住，不停发抖的嘴唇，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虽然她此刻，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北冥夜眸光冷澈地盯着她：“两年前你就已经卖给我了，现在你还拿什么卖给容若？”
他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笑容，语气尖酸刻薄，一字字地说：“难不成你还做了个假膜？呵呵，假的可值不了一个亿！”
顾九九的眼底，迅速蓄上了一层水雾。
他们早就没有关系了，他为什么还要用这样难堪的语言，侮辱讽刺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要保留最后的自尊。
“四少。”顾九九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北冥夜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了客厅的吧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