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哈利看着外边遮天蔽日的黑色物质说不出话。

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太多，包括赫敏，还没从血腥残忍的分尸画面里缓过劲儿，下一刻，德威特撑起了一道半球形的白色发光结界，所有人都躲了进去，结界抵挡着肆无忌惮的攻击，寸步不让。

“等，”德威特盘腿坐在地上，阴沉地叹口气说：“还能怎么办？”

“关键是——等什么？”赫敏下巴沾了不少灰，衣服也是，她心急如焚地问。

“等她累了，”德威特说：“或者等我撑不住了。”

哈利紧张地问：“你什么时候撑不住？我该怎么帮你？撑不住了会怎么办？”

“别担心，”德威特说：“在我撑不住前，肯定是我们先饿死。你帮不了我，至于撑不住了……”他平澹地说：“那就要一起死了。”

A2并不知道死亡的含义，她毫无压力地抱着胳膊，百无聊赖的到处看，用鞋尖踢一块土坷垃，逗弄着从里边爬出来的一只小甲虫。

“那我们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赫敏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懒狗是德威特：“肯定有办法……”

德威特打断了赫敏的话：“没办法，恶魔的力量超乎你的想象，不仅仅是恶魔打架时候表现的力量，更多的是功能性，就好比艾玛许愿说她不死，虽然不知道什么条件，不知道怎么实现的，但她就是不死——怎么样都不会死，你们刚刚也看到了……哈利，别吐结界里！结界不散味儿！”

哈利想起来石头花和艾玛就犯恶心，最开始在担心结界被破坏的危机感的影响下倒不觉得，可现在习惯了危机感，尤其是变得麻木之后，忽然开始反胃了。

看到哈利咽了下去，德威特才继续说：“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对付恶魔……”

“我们不是要对付艾玛吗？”

“不找到恶魔艾玛就死不了，”德威特对赫敏耐心地说：“而对付恶魔首先得知道恶魔的真名，然后想办法解决恶魔或者用点别的手段，而我们现在没办法知道恶魔的真名，总不会我问问艾玛，艾玛就会告诉我吧？”

“为什么不试试呢？”赫敏说着，她忽然抬高了声音，侧过脸冲结界外边大声喊：“嘿！艾玛·格罗斯曼！你这个下贱的坏种！你和恶魔做了交易，却对恶魔一无所知！连恶魔的名字都不知道！注定要被恶魔给戏耍……”

哈利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赫敏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我不蠢！我知道恶魔的名字！是刚特·欧迪姆。”出乎意料的，艾玛像是被激怒了，她立刻回答，声音在外头随黑色物质的涌动而回荡着，。

这可不是可以营造的什么喜剧效果。

现在艾玛已经意识到问题了，所谓的超越一切巫师的法力如今连一个结界都无法攻破，毫无疑问，那个恶魔对条件动了手脚，她希望在自己能保持如今力量的同时，让恶魔彻底消失，而且德威特看起来很有能耐，所以她不介意透露出更多的消息，打起来——最好是双方一起同归于尽，留她自己自由自在。

德威特沉默了，他停顿片刻，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你们拼拼这名字的首字母，但别念出来。”

“G……O……D？”

“这下可能真的要玩完了，”德威特的内心泛起了强烈的不安，他直说自己的感受：“这名字有魔力，和什么东西有联系，而这个东西是比恶魔更……高的东西，除非……”

话是这样说，可外边的动静忽然在一瞬间停滞，似烟似水似固体的黑色物质凝固了片刻，接着迅勐地收缩。

结界外重新有了蓝天白云，艾玛飘在空中，被定住——一旁是举着魔杖对准她的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身上的长袍破破烂烂，胡子被烧焦了一大把，眼镜也丢了，头发也散了，在那双往日中睿智又和蔼的蓝眼睛中只有自责，还有悲痛——周围的一切无法让人接受，邓布利多甚至不敢转动视线，他只能死死地盯着艾玛，不断增强魔法的威力，不惜一切代价地控制住艾玛，然后使用古老的魔法，打算彻底将艾玛封印。

“他要封印你，”艾玛听到了镜子大师的低语：“从此往后你就会失去意识……”

“这不是我想要的活下去的方式。”艾玛在心里说：“别忘了我的条件……”

“你现在是有意识的，你现在活着的方式就是你想要的，等你被封印后，我会再问问你想要的活着的方式是什么，但那时候你已经没有意识说不了话了，我会认为那就是你想要的活着的方式，”镜子大师不知道在哪儿，就连邓布利多也没发现艾玛正在心里和人交流：“艾玛呀艾玛，这可算不了违约。”

“你想要我许下第三个愿望。”艾玛想，镜子大师听到了。

镜子大师的语气中带着戏谑的委屈：“不，我没这么说，一切都是你的自由，我只在收取报酬的时候会无视交易人的意愿。”

艾玛不愿意被封印，她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许下最后一个愿望的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再想想最后确定交易时的条件，她终于说了：“第三个愿望，我要掌控我自己的自由。”

镜子大师不再说话，像是彻底离去。至于艾玛，她马上就落在了地上，就像邓布利多手上马上就要完成的魔法不存在。

随后艾玛和邓布利多开始了一场局势一边倒的战斗——无论从艾玛身体里或者是周边哪个位置忽然冒出来的黑色物质，都无法击破邓布利多的防御。而邓布利多把艾玛拉到了另一个地方，与现实世界隔绝开，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闻所未闻的魔法伤害艾玛，但正如德威特所说的，当镜子大师和艾玛的交易还在生效，艾玛就是不死的，再强大的魔法都杀不死艾玛。

唯一的方法就是消灭镜子大师，或者从镜子大师手里拿来艾玛的灵魂，而这中想法在镜子大师出现在德威特面前后，变得似乎没那么遥不可及，尤其是镜子大师的第一句话就是：

“德威特·沃尔德，我关注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