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康斯坦丁去限制一个阿曼达·沃勒，看起来确实有些浪费了。

不过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阿曼达作为一个普通人，纵使她城府极深，满脑子都是心机，可她当下的眼界并没有那么夸张，而且现在她身边唯一有机会察觉到康斯坦丁的人也已经被洪非策反了。

所以，她几乎不可能察觉到康斯坦丁的存在，更加难以破解康斯坦丁故意给她制造的麻烦。

相反，以其不输尼克·弗瑞的极强掌控欲与极度安全感缺失，她有很大概率会把麻烦和问题当成机遇，想要趁此机会迫不及待地给自己的小监狱里补充一点新人。

这是康斯坦丁的机会，也是洪非需要的契机。

如果目标换成另外三个……

超人不用多说，康斯坦丁只要一对他出手，能瞒住的机会几乎为零，他兴许有机会自保溜走，可洪非却觉得，当康斯坦丁面对超人强大的战斗力时，肯定会眼都不眨地就把洪非卖掉，以此攀上超人这条大粗腿，然后在未来某个时间点把超人也卖了，甚至直接卖死也说不准。洪非充分相信他这种卖死队友的本事。

闪电侠，不好说，速度虽然快，但终究年轻了些，面对老渣男，巴里大概率是招架不住的。结果，十成同上。。

蝙蝠侠，骗得了一时，往后麻烦就大了，洪非可以小看任何人包括超人，但他绝对不会小看这个宇宙的亲儿子。虽然他失去了父母，可却收获了整个宇宙的疼爱，不得不说也算是羡煞旁人了。结果, 五成同上。

综上所述，还是把阿曼达这个方方面面都非常不讨人喜欢的老女人交给他最合适。

此外, 退一万步, 就算阿曼达真的走狗屎运把康斯坦丁给抓了, 康斯坦丁也不会为了巴结她而供出洪非，因为洪非有明暗双重身份, 来历神秘，图谋不小，非是一个阿曼达能比的。而洪非自己, 面对这样的结果也可以权当是顺手为民除害，说不定还能收割到不少的身体素质。

这绝对是好事，母庸质疑！

“放心吧，她只是个普通人，你亲自出马, 绝对手到擒来。”洪非看着康斯坦丁, 展露出满脸的宽慰之色, 眼神仿佛在说：有你在，这把绝对稳了！

康斯坦丁差点就信了。

可他还是一脸动容地拍着胸脯保证道：“好, 我明天搭最早的飞机出发, 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别说是七天, 半个月都行！”

洪非：“那就半个月！”

康斯坦丁：“……”

洪非笑眯了眼：“呵呵, 开个玩笑。现在轮到你说了。”

康斯坦丁收起照片，道：“纽约的地下势力差不多搞清楚了, 数量最多的是街头帮派, 他们人数不多，但团伙数量很大, 你几乎可以在每一条街道上发现他们的踪影。然后是中间力量, 也就是一些占据几个街区的团伙，数量百人左右，实力一般。接着究竟是纽约各区的大帮派，一共有七个，他们才是真正掌握了纽约市地下势力命脉的人。”

“七个, 是不是有点儿多了？”

“这里是纽约, 又不是哥谭，纽约的情况没有哥谭那么复杂，七个帮派虽然彼此之间也不和睦, 不过明面上的争斗情况还是极少发生的，他们都比较克制自己，而且该瓜分的利益他们早就瓜分得差不多清楚了,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主要问题不是蚕食竞争对手，而是要联合起来打压下面的人。你说的也没错，七个帮派已经够多了，他们也容不下其他人再跟自己争抢利益。”

洪非点头：“那纽约的中下层帮派应该很难过？”

康斯坦丁轻蔑一笑：“不止是难过而已了，他们现在都快过不下去了。黑帮嘛，为了利益很多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大帮派只要勾勾手指，立马就能让他们自己内讧起来。所以。我觉得如果你要是想对黑帮动手的话，没必要找那些中下层帮派的麻烦，就算抓起来定了罪，你也混不到多少功劳，倒不如专心挑一家大帮派，说不定过个一两年你就直接成局长了。”

说罢，他虽然低下头去，但余光却时时刻刻都在观察着洪非的表情。

这又是他的试探。

他确实很想知道洪非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去当警察，而且还是从最普通的巡逻警员坐起。

从他初见时对方能消灭鬼魂，能摆出那些不普通的装备，同他交流时的态度以及对他莫名其妙的了解和神秘来历等等，综合分析，现在洪非所选择的道路显然是非常不合理的。

这个人肯定是要做大事的！

康斯坦丁无比确信。

洪非看着他的小动作，眼中故意流露出对他提议的思考，同时微微颔首：“你说的有点道理，那么这七个帮派都是什么情况？”

“简单，我都整理好了，不过大帮派说起来太浪费时间了，你给我个邮箱，我发给你。”

“嗯。对了，之前那个旅馆背后的帮派应该不是大帮派？”

康斯坦丁点头：“对，他们确实不大，不过被你干掉的那个老大，他本人跟一个大帮派似乎有很紧密的关联，可以算是一种附庸。”

“那他为什么还要自己搞一个帮派出来，他不是区议员吗？”

“嘿嘿，区议员数量太多了，在大帮派面前没什么了不起。而且，政客有时候也需要黑道帮帮忙嘛，你现在也是警察，要不要也扶植一个大帮派玩玩？”

洪非轻哼一声：“你在侮辱我？”

康斯坦丁讪讪一笑，不过看他的眼神，显然并不相信洪非会是一个真正维护正义的好人。

好人不会带那么多刀剑枪支住旅馆，更不会一言不合就把旅馆老板杀了，还顺便扔一颗手雷，哦对，同时还把他的手机“不小心”掉在现场。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各有默契地笑了笑。

洪非给出邮箱，康斯坦丁发出邮件后便被洪非驱逐了。

该说不说，虽然洪非不歧视同性之间的真爱，但放在康斯坦丁身上他还是有些毛毛的。

关上门，洪非呼唤亚瑟：“帮我分析一下文件，明天给我一份更详尽的报告。”

“好的，先生。”

这一刻，洪非突然有点怀念大头了。

虽然大头这个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阴恻恻的反派专属笑容，总会让洪非记忆起漫画中大头目的可怕智慧，接着就忍不住想要“敲”“打”他。

可无论如何，大头的办事能力和效率在一众超能者中都极其突出。

弗兰克很不错，但用起来没有大头舒服，徐文武越来越强，但只是在武力上压制大头。

有大头在身边，很多时候洪非只需要一句话，大头就能迅速领会他的意图，而后又能以极快的速度执行他的命令并收获到相应的结果。

所以凭良心说，大头做二把手绝对绰绰有余。

“等我回去就杀了乌木喉给你升级，到时候一定狠狠地提拔你。”默默地在心里道了一句，洪非走进浴室，片刻后躺到床上直接开始入睡。

这些天几乎马不停蹄地忙碌下来，他的确也感觉到身子有些累了。

都怪那该死的封印。

纽约黑帮，是洪非为自己警察仕途添砖加瓦的一部分，但这绝对不是主要目标，他又不是真的要好好当警察。

主次不能颠倒。

做警察，是手段，不是目标。

他并不是想要简单地清理纽约黑帮，或者扶植一个大帮派，而是一边以警察身份清理黑帮，同时在这个过程中做出筛选，不合格的该抓抓，该杀杀。合格的人，用另一个身份聚拢起来，逐步统一纽约地下势力，他要做一回“金并”。

什么样的警察升职最快？

第一，破案，破大案。这是基础，可要破案总得有案子，把坏人都抓了，短时间内哪还有大案可破？总不能成天帮这家找条狗，那家找只猫，就敢希望以此作为成绩升职吧？

养寇自重，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

第二，影响。所谓锦衣夜行是走不同的，“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前提是不中名利，可升职要的就是名利，所以不光要破案，还要让大家知道自己破了案，最好人尽皆知。

第三，持续。就像资本炒明星一样，突兀地来一个热搜，然后好长时间不见面，那热搜的钱就白花了，得时不时地出来刷刷存在感，让大家知道你还在。

要达成以上目标，洪非需要两种助力。

第一，合适的人手。

他已经找到了初期目标。

第二，钱。做牛做马可以，但是要给草。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他剩下的资金已经不足四位数，所以，该搞钱了。

……

哥谭，阿卡姆疯人院。

深夜，哈琳躺在陌生的床上横竖睡不着。

她认床了。

不过现在她心里更多的还是兴奋，因为随着搬入阿卡姆疯人院，韦恩集团的资金到账，她的研究也越来越步入正轨。

《同理心缺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只要她的研究成功，那么她就有信心向韦恩集团乃至于政府申请到更多的资金，用以实验甚至治疗这座疯人院里那些可怕而又可怜的罪犯。

她想到了小丑，跟着又想到了洪非。

前者给了她很大的惊喜，因为同理心缺失的所有特征在对方身上都能找到佐证。

后者，算是意外之喜，不过洪非虽然也有同理心缺失的问题，不过日常的表现却要比小丑更像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配合研究的契合度也更高。

想到这里，哈琳振奋地抓着杯子，脸上露出满意而又欣慰的笑容。

时间流逝，她逐渐进入睡眠状态。

床头，她的手机突然亮起，一道低浅细腻且温润如风的声响缓缓地渗入她的耳中。

哈琳眉头微微一动，接着继续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