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在现代的时候，也看到了不少人在网上发帖抨击开国的先贤，说他们有这黑点，有那黑点，说他们做的毫无意义，现代不又重新轮回了吗，资本家必然会重新袭来之类。

确实，现实有那么多不平事，有那么多不公正，有那么多人被当成薪柴，看上去已经是一个让人无比厌恶的世界。

但是，这真的没有意义么。

历史上动则饿死数十万上百万的大饥荒，可曾再发生过？

动则屠城的诸侯混战，可曾还发生过？

法庭之上，可否还需要跪着申诉？

世界总是一点点向黑暗滑落，但如果因为注定黑暗，就不去点燃星火，这实在有些舍本逐末了。

难道人一定会死，就要舍弃活着的过程，直接去死吗？

开始与结束，并非一切。

哪怕只是稳定了一百年，不，哪怕只稳定十年，一切奋斗便都是有意义。

因为的确确，有这么多人受益了，的确做出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改变。

所以，云夜从一开始就追求的不是『绝对』，而是点亮星火，做自己能做的，走自己能走的。

在这个世界，一共有三条路可能改变一切。

第一条，个体修炼，成就红天界最强者，横扫一切，建立新的红天秩序。

第二条，科技之路，蛰伏发展科技，然后获得足以一口气灭掉全红天界所有灵法家族的无敌武器。

第三条，道器之路，不断壮大明日会，积蓄力量建立国家，以此获得回响，用一世又一世的牺牲凝聚回响。

或许还要其他可能。

但云夜想到的，大抵就是这三条路了，这三条路各有优劣，目前他基本是一起发展，并没有侧重谁。

首先是第一条，这条看上去可能性挺高，毕竟云夜可以转世。

但实际上，道器临空的环境下，这是最不可能实现的。

云天灵宗的十二道主，就是掌握了道器才被称作道主，这身份远远胜过他们的修为。

不认同统治系道器，根本没可能走到最强，就算变强了，没有自己掌控的道器，对于道器使来说也可以轻易镇压。

然后是第二条。

无敌的科技需要时间发展，但灵法世家显然不会给这种机会。

何况还有真仙这种东西，他们消失了，但肯定还存在。

天路之中的皇母真仙就是证明。

第三条。

道器。

作为修改规则，这个世界最本质的东西，道器才是最有希望的。

最关键的是，只有道器凝聚的回响是不会消失的，可以随着云夜转世。

并且随着道器不断成长，会让转生区域扩大，云夜的天赋也会因此成长。

道器之路和个体之路相辅相成。

同时，个体强大了，才能庇护他人，得到回响，乃至于发展科技。

这里的科技并不是指照搬地球，而是总结灵法，形成这边的灵法科技。

在云夜看来，这三条路是无法割舍的，无论少了哪一条路，都会让成功率大降，都会让过程曲折不少。

他必须用好每一分时间，研究本质，总结经验。

清河灵地的凡人秩序，是一切开始。

……

哗啦啦。

大雨倾盆。

湘轻柔站在河堤上，感受这自然天地。

在她周身，大量的扭曲出现，阻碍着雨水，抵挡着狂风。

远处，湘炎和湘项抱胸而立，眼神羡慕。

“这是要神法圆满了啊，半年不到啊。”

湘项道。

“她可吃了不少神法灵丹，如果还不能突破，我定出手为世子惩戒一番！”

湘炎冷哼了一声。

“大话。轻柔虽然年岁不如我们，可早早已经神法大成，一身力量难以想象，你可未必能胜！”

湘项说。

神法强过灵法太多了，若非湘炎还掌握了体法，恐怕根本无法一战，会被迅速控制，哪怕湘炎已经灵法圆满也是一样的。

“要彻底圆满了！”

湘炎话落。

轰隆一声。

湘轻柔周身扭曲突然扩大，直接肃清了千米内的所有雨水，撑出了一个无形结界。

湘炎和湘项两人双手护住前方，以为要被击飞，但这扭曲直接略过两人，并没有生效，仅仅只是隔绝掉了雨水。

两人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以前湘轻柔是无法区分敌我的，只能一起击飞。

“神法圆满会让控制力大增，如今我这神法场域已经可以不伤友方了。当然了，也可以选择直接在人体内爆发，如果没有相应的力量保护，这一招一旦发动，那就是——砰。”

湘轻柔睁眼，打了一个响指。

“难怪都说神法可怕，若我遇上可以穿透其余东西，直接攻击我的力量，也会感觉可怕。”

两人表情一寒。

他们自然都知道爆炸的会是什么——修士的要害，大脑！

面对这种神法，哪怕有灵力场域，也会直接受到重创。

想胜过湘轻柔，只能在力量上完全碾压，比如像他们的世子那般，不然真的很难战而胜之。

“灵境完全圆满了，接下来就是法境了，你还能继续吗？”

湘炎忽然开口，认真道。

和他们有前人之路不同，湘轻柔作为神法修士，走到现在其实已经没路了，完全靠的自己。

湘轻柔微微摇头，但却坚定地说：“我会继续的。”

“厉害。”

湘炎和湘项对视一眼，只有这个念头。

为什么他们都想跟随云夜来到云天灵宗？

很简单，完全靠自己走新路，那是绝望级难度，几乎必然失败。

只有拜入云天灵宗，获得完整的修炼之法，他们才有可能顺利突破至法境。

即便如此，因为天赋的缘故，他们也可能获得法门，也依旧无法突破。

这最终的结果，却是要看他们的世子，到底有多强，到底能走到多高了。

他们与云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云夜发达之后，会不会忘了他们，这一点他们倒是从未怀疑过。

虽然世子一向沉默寡言，但他们都能感觉到世子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他们在湘族灭族之后，虽然的确是不在意湘族，但更多还是为了营造一种氛围。

一种不必报仇的氛围。

能灭族湘族，必然是取霜长老的敌人，这势力太恐怖了，如果世子表现出要复仇，必然被重点关照，到时候哪怕是在云天灵宗内也未必安全。

忽然。

众人感觉天空一亮，不由一边抬头，一边说道：“咦，天要晴了吗？”

所过之处，乌云漫天。

但是。

金光照亮天空。

让整个雨色，都铺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

三人骤然转身，朝洞府方向望去。

只见。

一轮大日升起了。

光照世间，却是成了唯一的光。

“这是，异象？”

“世子？”

湘轻柔三人全部呆立住了，嘴迟迟无法合拢。

这可是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