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后，克来恩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控制着秘偶，开始检查马赫特议员的府邸，很快，他便找到了斯诺所说的“空壳”，那是一只行为模式非常人性化的老鼠。

“老鼠半神……”克来恩想起恶魔先生家里养的那只魔女猫，心情一时间有点复杂，不过随即，他便开始探查这个“半神”的状态。

不得不说，恶魔先生的伪装做的真的非常的好，在他的灵视与灵体之线两种视觉中，那半神都有着相当完美的表现，若非斯诺提前说明，他根本无法相信，这居然会是一个空壳。

“这就是悖论的力量吗？‘指鹿为马’？”克来恩回想起从格罗塞尔游记出来后，斯诺曾经对格罗塞尔使用过的那个幻术，对于潘瑞达克斯前辈留下的“悖论途径”越发好奇起来。

“按照斯诺的说法，阿蒙的分身一般都只是弱序列四，聚合起来也不会超过序列二，我无法看穿的话，应该也可以骗过阿蒙，嗯，联系一下伦纳德，问问他的老爷爷该怎么做吧！”

……

就在克来恩去灰雾之上与伦纳德密谋的时候，斯诺则是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一条小巷，然后划开召唤之门，回到了黑天鹅堡。

他并没有骗克来恩，因为，他确实有不少事情要做。

刚入手的潘瑞达克斯子爵领不能继续用霍尔伯爵的人手，需要重新规划、管理，军情九处需要立威，不过相比于这些可以稍微拖一拖的事情，有件事斯诺却是必须尽快完成。

那就是……

“抱歉，让你久等了。”

黑天鹅堡的小餐厅里，斯诺看着正在幽灵女仆的招呼下吃着点心的贝尔纳黛，略显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贝尔纳黛轻轻摇头，然后直接开口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事情不少，你还没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说。”斯诺没给贝尔纳黛拒绝的机会，对着女仆招了招手，示意她们上菜，然后才开口道：

“首先是关于我的，我希望如果有人找你询问罗塞尔的问题时，请不要提起我。”

“愚者？”贝尔纳黛微微思索，便立刻明白了这个人是谁，斯诺摊摊手道：“也可能是她的代言人。”

“给我一个理由。”贝尔纳黛双手交握，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斯诺式的恶劣。

斯诺虽然很清楚，就算自己不说贝尔纳黛也不会暴露他的存在，但他还是顺应这位女士想要借机了解更多的想法，点头道：

“这涉及到一些仪式。就如黑皇帝需要‘秘密’修建陵寝一样，愚者和悖论都需要一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仪式，这么说的话，你可以理解吗？”

贝尔纳黛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理解，作为窥秘人，她对仪式并不陌生，也明白一些本身具备“隐秘”权柄的序列所进行的仪式会需要相应的“守秘”。

这个回答足以暴露出很多的内容，但贝尔纳黛却识趣的没有继续询问，毕竟她本人也已经是天使，知道的太多同样有可能影响到仪式的进程。

自己猜到无所谓，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产生反应，但一旦自己询问，无论是否得到答桉，都会引发“探寻”，对仪式构成影响。

看着贝尔纳黛若有所思的闭上嘴巴，斯诺顿时觉得相当舒适，和拥有足够神秘学功底的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太多的解释，对方就能够明白究竟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随意的吃了几口家常菜，贝尔纳黛再度抬头，一边从靠近斯诺的盘子里夹了几片小炒肉，一边再度开口道：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是告别。”斯诺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一般，随意的道，“接下来几个月，我会消失一段时间，至于回来的时间……最早九月，最迟十一月底，这段时间我只会在贝克兰德留下一个分身，但他恐怕也无法联系上我。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有事要找我，可以让黄嘉嘉联系‘恶魔’。”

“很危险？”贝尔纳黛似乎听出了什么，手中的快子停了下来，斯诺只是微微一笑道：

“非凡者的晋升本身就充满了疯狂与危险，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没有回来，希望你能够‘记住’我。”

“……”听着斯诺那着重强调的“记住”，贝尔纳黛轻轻点头，然后才道：

“我给你的那份信息记得带上。”

“我会的。”

餐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轻微的进食声。

……

“记住按照计划行事，知道了吗？”贝克兰德，斯诺看着眼前由人偶、替身与分魂构成的替身，仍旧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明白，宏观调控特莉丝和阿德琳娜的关系，间接影响军情九处，远程遥控弗萨克局势，尽可能顺滑的过度到鲁弗战争……”分身快速的重复着计划，斯诺却仍旧有些不太放心。

虽然这个分魂已经是他挑选出的比较老实稳重的那一个了，但在晋升洛伦兹之蝶后，他的灵魂已经重新聚合，从多核处理器变成了虚拟线程，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自由控制质与量的界限，调整分魂的强度和意识强度，但问题就在于，分魂的性格也不再固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老实人变成了乐子人。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他也没再啰嗦，最后嘱咐一句别忘了保养身体之后，便撕开旅行家之门，来到了加尔加斯群岛。

他倒是想要直接抵达目的地，但神战遗迹的神力太过复杂，在那种地方开启传送，几乎和找死没有任何分别。

早已驶入白鲸之海的黑珍珠号此时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美颜”，化作一条优雅的黑色蒸汽机船，等待了港口。

斯诺带着猫和女仆，在阵阵钢琴声中，朝着东方驶去。

直到此时，几乎已经忘了海上是什么样的尹莲才勐然回过神来，看着以夸张速度飞驰的黑珍珠号，惊恐的道：

“狗屎，这艘船该不会打算去那片死亡海域吧？”

“没错。”斯诺的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加勒比海盗的bgm激扬高亢。

尹莲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快步走到船舷，尹莲决绝道：

“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

“只要你敢跳，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