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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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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什么事是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就是‘活着’最重要嘛?人只有活着才能体会这个世界,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金钱,权利,只有在你活着的时候才有用。

当你某一天突然停下脚步回想自己的过去,回想自己做过的种种,可能有遗憾,也有不完美,但最重要的是,你一路走来或残缺或美好的选择都是对得起自己,无愧于自己的心,就好。

林木森一出生从有记忆开始,脑海里有关他父母的画面,全是他们无休止争吵的丑陋面孔,最后终于在林木森六岁的时候离婚了,他们谁也不愿意抚养林木森,让他成为了一个多余的人,要不是有林木森的爷爷奶奶在,林木森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

自从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林木森便努力让自己不再成为一个多余的人,所以林木森从小就是村子小孩里面最乖巧懂事的一个,别的小孩在向父母撒娇的时候,林木森在帮爷爷奶奶干农活,别的小孩读书在玩的时候,林木森每回考试总是考第一,因为他知道只有第一会让人们记住,才不会成为多余的人。

这么些年来他也向那些看不上他的人,证明过自己,高考那年,林木森以西江省的文科状元的成绩上了京都大学,当县长把录取通知书送到他们家的时候,让那些曾经看不上自己的人,从此闭上了他们嘴巴,也让他的爷爷奶奶因为自己而感到骄傲和光荣。创业时,林木森用一个比一个优秀的设计击败了一家家大型广告公司,他从六岁那年开始,他便一直在证明,他不是个多余的人。

林木森也有遗憾,遗憾的是爷爷奶奶的相继离世,想好好回报他们的恩情却再也来不及了,这是他唯一一个遗憾终生的事情。

而如今,发现自己只有两到五年生命的林木森,突然一下子失去了人生反向,他本以为工作可以麻痹自己,可当人生的倒计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发现工作它也只是工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且他觉得这么活着有些累了,是不是该好好歇歇了呢?

走出医院的大门,温暖的阳光洒在林木森的身上,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热度,反而觉得一阵冰凉在全是上下蔓延,从停车场开着车,林木森不由自主的朝着公司的方向行驶去。

原本蛮远的距离,林木森凭着感觉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公司,拿着体检报告,快速的走进了自己所在三楼的办公室,无视了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公司员工们。

“林总监是怎么了,行色匆匆的,跟他问好都没回,表情很严肃,他平时从来不会这样的。”

“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感觉像变了一个认识的。”

“我刚刚看到林总监手里拿的好像是体检报告,你们说会不会……”

“不会吧,总监那么年轻会……”

“你们在说什么,说来听听?”

…………

飞帆公司的茶水间是公司八卦的集中地,林木森这刚一回到办公室,有关他的流言蜚语立马就在公司传了开来。

林木森一到办公室锁上房门,然后便跟娟姐打了一通电话,让她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他就挂了电话。杜明娟还是第一次觉得林木森说话这么强硬,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林木森那边就挂断了电话,杜明娟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林木森的流言传她这的时候,她犹豫着要不要去问下。

林木森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他对于死亡不是那么恐惧,因为他的这条命本就是他的爷爷奶奶赐予他的。记得爷爷走后,村里少了个抽旱烟,晒太阳的老人家,村民像是忘记了这个人存在一般,继续该吃吃,该喝喝,该工作的工作,因为时间还是在走,它从来没有过停留。

就像一句话说的:地球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止转动。

是的,有些人死了会留下东西,诗歌,创造,文明,精神等等,但绝大部分普通人却什么也不会留不下,他们死后只会存在有些人的脑海中,或浅或深,有后悔,有伤心,还有思念,但这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慢慢的变淡。

你只活在他们的记忆,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林木森也有舍不得的人,是他那几个兄弟,老大赵源为人踏实,早已经成家立业,是他最放心的一个,老三华强跟老四生性有些浪荡,不怎么靠谱,不过这几年倒是稳重不少,而且公司现在发展已经步入正规,他倒也可以放心离开,不过还是要先完成安妮儿这个项目,站完最后一班岗。

至于自己得癌症的事情,林木森不打算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吵吵嚷嚷的烦自己,到时候找个借口,说自己累了这么久想要歇一歇,然后,然后的事情再说吧。

还有林木森的父母,他们的脸在林木森脑海一闪而过,从始至终林木森也没想过告诉他们,活了二十几年的他从来没有过父爱母爱,但是他照样活了下来,他只有他的爷爷奶奶。

一想到爷爷奶奶,林木森忽然觉得有些想家了,比起昨晚,这种思念来更加的强烈,更加的渴望,觉得那里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有时候远方唤起的渴望,并非是引向陌生之地,而是一种回家的召唤。

于是林木森心中有了计较,下了一种从来没想过的决定。接着林木森开始慢慢回复起来,回到他自己本来那个彬彬有礼温和的李总监的样子,空洞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有色彩起来,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下他紧绷的心神,林木森的目光飘到了日历上。

3月3号,正是林木森生日,林木森无奈笑了出来,还真是讽刺呢。其实这天是林木森的生日同时也是他父母离婚,让他无家可归的日子,所以他才不愿意刻意记得这一天,3月3号,散散散,这一天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可当他在交上胖子他们三个兄弟后,林木森的每一个生日几乎都是过得很热闹的,这一天也是还有美好记忆在的。比如他们送的各种让他哭笑不得的礼物,像去年林木森生日的时候,华强那个逗比就送了林木森一个高仿真的充气娃娃,当他当着大家的拆开的时候,让林木森一种想杀他的冲动。

说来也奇怪,今年生日他们三个好像忘记了一般,老四崔佳明去了法国学雕塑,老大赵源跟老三华强昨天则去了长沙,说要一个星期才回来,今年的生日看样子要一个人过咯,不过也好,可以让自己好好找个理由瞒住他们。

突然想起,胖子临走前叫他帮忙照看下他部门的事情,于是林木森便整理了下衣服,调整号表情,走出了办公室。杜明娟看到走出来的林木森,神态还算正常,只是模样显得有些消瘦跟疲惫,想起刚刚的流言,她上前担心的问道:“林总监,体检没什么问题吧,是不是……”

“没事,只是一些小毛病,医生叫我多休息就好了,我要去下公司其他几个部门,我的办公室先不要进。”林木森打断了杜明娟的询问,他知道杜明娟在关心自己,可自己生病这件事林木森不想让任何人知晓。

“好的总监。”杜明娟虽然还是怀疑,但是林木森都这样说了,也只好应从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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