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落下的声音不断响起。
这是一片潮湿地界,昏沉的光芒微微透在这片山水间,潺潺的流水不知自何处也不知流向何方,水位很低,稀稀疏疏的卵石一半的石体浸泡在水中。
此地没有风,没有任何鸟兽虫鱼的声息,唯有大片生活在潮湿之地的植被。
在溪流中间,一具快要腐烂的木棺材躺在那里,流水不断带走木身上浸泡的快要腐烂的木质。
在棺材之中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
远方一阵脚踏声打破了此地尘封已久的平静,一个身着黑衣的老者缓缓向此地走来。
棺木之中青年似乎听到了外界的声音,微微睁开双眼,支撑起身子,起来对着黑衣老者一行礼。
老者看着青年点点头,似乎颇为满意。
“随我来吧,孩子。”
青年踏出棺木和老者走去。
两人拨开大片灌木一样的植被,最后进入一间木头简易搭建的小屋之中。
屋中也是昏暗无比,唯有一盏灯火幽幽的燃着,这灯火也不知燃了多少时日,一直不曾熄灭。
老者与青年促膝而坐,桌子上横置一壶酒还有一壶茶。
青年看了一眼,伸手揽过茶壶,为老者斟上一杯。
老者眼神微动,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为何选茶?”
他问青年。
青年道:“酒烈,茶平心,您岁数大了,不要多喝酒。”
“只是如此吗?”
青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一壶酒,千山血,一盏茶,山河平。”
“你可以走了。”老者接过茶壶亲自为青年倒上一杯茶,满意的看着青年淡淡道:“酒洒疆场,茶定江山。以前的你是这壶烈酒,现在的你也沉淀成这杯茶了。”
青年静坐不语,他望向油灯,油灯之中有一小块悬浮着的沉香,此时沉香已经燃尽,三年之期到了……
鲜血、兵刃、旌旗……
镇云城大片地界已经染红,一个个曾经被视为无敌的封王之人,此时大片的在此地搏杀,不少王者甚至已经陨落此地,他们的鲜血沉重无比,落下都会溅死不少修为低的武者,大军之中甚至有不少凡人出没在此地,用他们的血肉变成一堵城墙,拦着所有到来敌人。
年轻一辈第一次看见如此浩大的疆场杀戮,皆是心神巨颤,就连火芸都闭上双目,太过血腥、残忍,以其定力,都有些动摇,一股怒意从其心头生起。
云织衣用煞毒凝成一个巨大的王座,坐在半空之中观摩着这场屠杀,这些鲜血对于他来说已经麻木了。在很多年以前,他也是在地底下的疆场之上,亲眼看着自己一个又一个认识的人血洒大地,看着他们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过,那种撕心裂肺早就磨平了他所有的慈悲,现在的鲜血甚至能让他兴奋,世上也唯有鲜血能让他苏醒,打起所有的精神。
“云织衣,该你我一战了。”火芸双眸看向王座之上的男人,一道道苍白色的火焰从她战甲上燃起。
她踏出天澜剑形成的领域,步入疆场之中。
云织衣冷冷的扫视了她一眼,微笑道:“如果真的要说,在现在这个疆场上,没有人可以做我的对手,包括你!”、
他身侧一个黑衣人僵硬的走出,黑袍下亮起两团幽幽的青光。
火芸眉头一皱,她竟感受到一股先天之火的力量,而且是天火层次的存在!
那个黑衣人一步步走向前,一团团青火从他四周升起,每一团都极阴极邪。仿佛无数亡魂在嘶吼咆哮。
“葬魂邪火!”火芸惊呼出来,这火焰也是天火,而且诞生在那些至阴至邪的地界,凝出此火,不知要死去多少人,寻常人更是不可能将之掌控,这火会焚灭神识、灵魂!
“世上不知还多谁会认得这火。”云织衣从王座上站起来。
“当年的枯骨与不甘,我大忘川葬下的无数先辈,用多少年的时间,终于凝出此物,今日就让他们的意志,彻底将这该死的北山岭烧个干净!”云织衣大袖一挥。
黑衣人瞬息动了,他袍中金色的爪子露出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肉!
一团青火同样化形巨大的青爪,抓向火芸。
火芸脸色一动,掌中火焰翻腾,无相白焱滚滚而去。
青白双火相撞,恐怖的毁灭力量四散,当场灭杀两位王者。
所有王者纷纷避让开那片疆场。
火芸面色越发阴沉,这具尸骸战力达到六星!